“神怕人?”陸惟挑眉。
“神怕被人定義?!甭剶⒌溃澳銊倓偨o它下了定義?!?/p>
影幕開始收縮,像被針扎了孔的黑肺。
母夢換招——黑里浮出整個城市的俯瞰,街道像脈,樓群像骨,中央位置迅速亮起一個符號:s-1。然后,城市四周一圈圈亮起紅線,向中心收攏。
“包圍。”阮初冷聲,“現實和夢的聯動——眠權網要合攏了?!?/p>
“它要把這座城做成一個清醒陷阱。”聞敘迅速運算,“一旦合攏,所有不肯睡的人,會被判定為‘系統威脅’,統一‘善意終止’。”
“善意終止?”陸惟嗤笑,“殺人還能帶善意?”
“在它們那里,無痛就是善意。”阮初說。
夏堇抬眼,看著那張從天空壓下來的透明巨網。
她沒有抬刀,反而收刀入鞘。
“陸惟?!?/p>
“在?!?/p>
“去弄臟它?!?/p>
“樂意?!标懳┸S下塔梁,像一把黑鉤,鉤破下壓的紅線。他所到之處,網線應聲炸出黑污。干凈的規則最怕臟。
“阮初?!?/p>
“在?!?/p>
“給它噩夢?!?/p>
“安排?!比畛醢褬尩哪J角械健胺聪蚬嘧ⅰ?,把錄音棚那一條條尖銳得能割心的“恐懼波”沿網線回灌。巨網開始喘,像第一次學會“痛覺”的巨獸。
“聞敘。”
“在?!?/p>
“告訴它真相。”
“真相比痛還傷人?!甭剶⒉迳先涞臄祿?,把城市底層的死亡記錄一口氣推上去——那些被“溫柔安眠”清除的檔案、那些“善意終止”的表格、那些根本沒有姓名的“成功率”。
巨網的每條線都閃出人名與時間。
痛開始有證據,恐懼開始有對象。
神第一次,被自己的賬目噎住。
“夏堇?!标懳┰诰W下喊,“輪到你了。”
夏堇邁下最后一級臺階,站在巨網投影的正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