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中的江城像一頭蟄伏的巨獸,霓虹是它的鱗片,車流是它的血脈。傅夜沉站在夜沉園頂層的落地窗前,手里握著一份剛剛送到的加密文件,目光沉靜如深潭。
文件里是天星會在江城的所有底細——七處明面上的產(chǎn)業(yè),三處隱秘據(jù)點,十七個核心成員的身份信息,以及……魏理事在江城的臨時住所。
濱江壹號,頂層復式。那是江城最貴的小區(qū)之一,安保森嚴,住戶非富即貴。魏理事用的是一個海外華商的假身份,資料讓得天衣無縫,若不是傅夜沉動用了特殊渠道,根本查不到。
“他想得挺周到。”傅夜沉合上文件,對身后的秦朗說,“安排人二十四小時盯著濱江壹號。魏理事的一舉一動,我都要知道。”
“是。”秦朗點頭,“傅總,還有件事。錦繡江南那邊,王建林又打電話來了,說工地上昨晚又鬧動靜,問蘇小姐能不能再去看看。”
傅夜沉轉身,看向書房的方向。門縫里透出暖黃色的光,蘇念還在里面研究那本《守龍秘典》。
“告訴她,明天去。”他說,“讓她好好休息一晚。”
秦朗退下后,傅夜沉走到書房門口,輕輕推開門。
蘇念正坐在書桌前,面前攤開《守龍秘典》,手里握著一支狼毫筆,在黃紙上練習繪制復雜的符文。她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專注而沉靜,睫毛在眼瞼投下淺淺的陰影,鼻尖沁出細密的汗珠。
她已經(jīng)這樣坐了三個小時。
傅夜沉沒有打擾她,只是靠在門框上,靜靜地看著。他能感覺到,蘇念周身的氣場正在發(fā)生變化——那種屬于守龍人的、與大地龍脈隱隱共鳴的氣息,越來越清晰,越來越穩(wěn)定。
龍骨的力量正在與她融合。
“畫錯了。”
傅夜沉忽然開口。
蘇念手一抖,筆尖在符紙上劃出一道歪斜的痕跡。她抬起頭,有些懊惱:“哪里錯了?”
“第三筆的轉折。”傅夜沉走過來,站在她身后,伸手握住她執(zhí)筆的手,“應該這樣——”
他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,溫度透過皮膚傳來。蘇念微微一僵,但沒有躲開。
傅夜沉帶著她的手,在另一張空白的符紙上重新繪制。筆尖流轉,朱砂在黃紙上勾勒出流暢的線條,每一筆都蘊含著某種玄妙的韻律。
“符文不是畫出來的,”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低沉而清晰,“是‘引’出來的。你要感受天地氣機的流動,讓符文自然成形。”
蘇念閉上眼睛,試著照他說的去讓。她將意識沉入丹田,感應龍骨散發(fā)出的溫和能量,然后引導那股能量順著手臂流向筆尖。
筆下的符文忽然亮了一下。
雖然只是一瞬間,但她感覺到了——那種符文與天地氣機產(chǎn)生共鳴的微妙震顫。
“成了。”傅夜沉松開手。
蘇念睜開眼,看著紙上那枚完美的符文。它比之前畫的所有符都要靈動,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流轉。
“你怎么懂這些?”她轉頭看他。
傅夜沉退后一步,靠在桌沿上:“我父親留下的那些古籍里,有一些關于符咒的記載。小時侯病得受不了的時侯,我就看那些東西轉移注意力。”
他說得輕描淡寫,但蘇念能想象那種痛苦——一個孩子,被劇痛折磨得生不如死,只能靠鉆研這些玄奧的東西來麻痹自已。
“你的病……”她猶豫了一下,“有線索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