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頓了頓,聲音低了些,卻依然平靜。
“你們也知道,我爸媽催孩子催得緊。薇薇她……是先天性的問題,懷不上。我只能讓冉冉這邊,給二老一個交代。”
“至于愛?”
他語氣陡然變得斬釘截鐵,甚至帶上了一絲不耐。
“我分得清。葉冉冉是葉冉冉,沈知薇是沈知薇。我愛的,從來只有沈知薇一個。”
每一個字,都像淬了冰的針,精準地扎進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,卻再也激不起半點疼痛的漣漪,只剩下荒謬絕倫的諷刺。
我扶著墻,慢慢站直身體,大步離去。
我已經不想去計較他的愛是真是假了。
也不再稀罕了。
走出醫院,我撥通了一個塵封許久的號碼。
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沉穩關切的聲音。
“薇薇?是你嗎?”
“陳叔叔,是我。”
“我想請您幫我一個忙。幫我抹掉所有出入境、住宿、醫療……一切能查到的記錄。我要出國,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。”
飛機在異國機場降落,剛開機,數十條信息和未接來電的提示瘋狂彈出。
屏幕被同一個名字占據,謝景澄。
“薇薇,你躲哪里去了?抱歉,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。”
“你出來我們好好聊聊,好不好?”
“薇薇,我們都心平氣和的商量一下行嗎?其實是可以共處的。”
“葉冉冉她是因為我才變成現在這個偏執又瘋狂的樣子的,我也做不到,不管她。”
“我真的很喜歡你,我跟你爸媽發過誓,這輩子都會好好對你,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跟你分開,但是這次我突然發現我沒辦法失去葉冉冉。”
“我跟她糾纏了10年,她是唯一一個能接受我性虐,承受我癮癥的女人。”
“很多方式我都舍不得那樣對你,害怕你受傷,害怕你怕我,只有在葉冉冉面前,我才可以不計一切的釋放。”
手指劃過屏幕,一條條看下去,心口卻再也沒了波瀾,只覺得無比諷刺,甚至有些荒唐的可笑。
既然她才是能契合他所有黑暗面、讓他“不計一切釋放”的唯一,既然他們的糾纏早已深入骨髓十年之久,那當初,我捧著那份可笑的診斷書靠近時,他為什么不推開我呢?
為什么不在一開始,就把這不堪的真相攤開在我面前?
為什么要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,許下那些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誓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