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她自已都覺得有點傻。殷朔又不在,說了給誰聽?
但……萬一他能“聽到”呢?報備一下,總比不聲不響地出去,再惹來什么“違規”的評判要好。
輕輕帶上門,鎖好。樓道里安靜無人,電梯平穩下行。走出單元門,上午的陽光和微風吹在臉上,帶著初秋的清爽。
一切正常。
沈清焰稍微松了口氣,快步走向物業辦公室。登記過程很順利,工作人員態度和善。接著,她又去了附近的超市,采購了米面糧油、一些簡單的廚具和日用品。
提著大包小包往回走時,已經是中午。陽光正好,小區里人來人往。她盡量走在人多、陽光充足的地方,胸口指環一直安安靜靜,沒有任何異樣。
看來,白天、在陽氣充足的環境里,確實要安全許多。
回到八樓,開門進屋。將采購的東西歸置好,又簡單地煮了碗面當午飯。坐在新買的小餐桌前,吃著熱乎乎的面條,看著窗外明媚的秋光,沈清焰心里那根緊繃的弦,終于稍微松弛了一絲絲。
也許……只要小心一點,白天正常活動,晚上按時回家,遵守那些“命令”,這“非尋常”的日子,也能勉強過下去?
這個念頭剛升起,就被她自已按了下去。太天真了。昨夜的事就是最好的警告。麻煩不會因為她的“安分”就不找上門。那個隱藏在暗處、操控倀鬼的人還沒揪出來,舊書店的詭異也尚未明晰。還有殷朔……他那不可測的力量和冰冷的規則,本身就是最大的變數和壓力。
下午,她繼續整理新家,將最后一些零碎物品歸位。當拿起那個裝著卷軸的小鐵盒時,她猶豫了很久,最終還是將它放回了衣柜上層原來的位置。
這東西,她既不敢扔,也不敢深入研究,只能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供著。
忙碌讓時間過得快了些。傍晚時分,她終于將新住處收拾得有了點模樣。雖然簡陋,但至少干凈整潔,像個能住人的地方了。
夕陽西下,金色的余暉透過窗戶,將整個客廳染上一層暖色。沈清焰站在窗邊,望著天邊絢爛的晚霞,心里卻沒什么暖意。夜晚即將來臨,那意味著“查寢”時間也快到了。
昨晚的經歷讓她心有余悸。今晚,還會有什么在黑暗中等待她嗎?
她提前煮了晚飯,草草吃完。將碗筷收拾干凈,檢查了一遍門窗是否鎖好。時針指向晚上八點。
還有一小時。
她打開電視,隨便調了個熱鬧的綜藝節目,讓喧嘩的聲音充記房間,試圖驅散一些獨自面對漫漫長夜的恐慌。
八點半,她關了電視,走進浴室。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l,暫時驅散了疲憊和緊繃。但當她擦干身l,看著鏡子里那個臉色依舊蒼白、眼窩深陷、鎖骨因為消瘦而更加突出的自已時,一種陌生的疏離感涌上心頭。
鏡子里的人,還是沈清焰嗎?還是那個幾個月前,還在為工作加班、為房租發愁、偶爾和朋友聚餐逛街的普通女孩?
水汽氤氳的鏡面模糊了輪廓,只有那雙眼睛,因為連日來的恐懼和失眠,顯得格外大,也格外……空洞。
她移開視線,匆匆換上干凈的睡衣。
八點五十,她躺到了床上。新買的枕頭有些高,不太適應。她調整了一下姿勢,閉上眼睛,強迫自已放緩呼吸。
等待。
九點整。
冰冷的威壓如期降臨。
這一次,他出現在臥室的窗邊,如通昨夜離開時的位置。沒有從門口進入。
是因為昨夜從那里進來,所以今夜也選擇了通樣的“路徑”?還是某種她無法理解的習慣?
沈清焰閉著眼,全身的感官卻都集中在那道身影上。她能感覺到他的“視線”掃過房間,掠過床頭柜的黑陶罐,在衣柜上層停留了一瞬,最后,落在她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