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很快接通。
“念念?”陳叔的聲音帶著睡意和驚訝,“這么早,出什么事了?”
“陳叔,”蘇念放輕聲音,“我爸腦溢血住院了,剛讓完手術。我想麻煩您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麻煩不麻煩!哪家醫院?我馬上過來!”
“不用過來。我想請您幫我打聽一個地方——江城最大的古玩市場在哪里?什么時侯開市?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。
“念念,你現在該操心的是你爸,還有你以后怎么生活。古玩市場那種地方水太深,你一個女孩子……”
“陳叔,”蘇念打斷他,語氣平靜卻堅定,“我有分寸。您只要告訴我地址就好。”
又一陣沉默后,陳叔嘆了口氣,報出一個地名:“老城隍廟后面的文華街,每周六上午有鬼市,天亮就散。但念念,聽叔一句勸,那地方……”
“謝謝陳叔。”蘇念記下地址,“等我爸情況穩定了,我再去看您。”
掛斷電話,她靠在椅背上,閉上眼睛。
古玩市場。這是她計劃里的第二步。用玄學眼力撿漏,快速積累第一筆真正的資本。父親術后需要長期的康復治療,那筆錢不能坐吃山空。
她必須盡快站起來。
窗外的陽光漸漸明亮起來。蘇念看了眼時間,早晨六點半。
離民政局約定的九點,還有兩個半小時。
離鬼市散市,也只剩一個多小時。
她站起身,準備去icu門口再看一眼父親,然后就去文華街。時間很緊,但她必須兩手準備——既要徹底斬斷過去,也要牢牢抓住未來。
就在她走向icu大門時,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從電梯里走了出來。
不是剛才傅夜沉身邊的那批人。這兩個面孔更陌生,氣質也更低調,但蘇念一眼就認出,他們和傅夜沉的保鏢是通一類人——訓練有素,眼神銳利,行走時肌肉隨時處于蓄勢待發的狀態。
兩人徑直走到她面前。
“蘇小姐。”其中一人開口,語氣客氣卻不容拒絕,“傅先生吩咐,送您去任何您想去的地方。”
蘇念的心沉了下去。
果然,他還是盯上她了。
“不用麻煩。”她聽見自已的聲音冷靜得出奇,“我自已可以。”
“傅先生說,江城最近不太平。”另一個保鏢接過話,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她空蕩蕩的手腕和脖頸——那里曾經戴著價值不菲的首飾,現在什么都沒有,“蘇小姐一個人出門,不安全。”
這是威脅,還是保護?
或許兩者都是。
蘇念看著他們,忽然笑了。那笑容很淡,帶著點嘲諷:“傅先生真是l貼。不過,我九點要去民政局離婚,這種事,恐怕不方便讓外人圍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