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月茹住在鎮子西頭,一棟兩層小樓,帶個小院子。房子有些年頭了,墻皮剝落,但收拾得很干凈,院里的桂花樹剛開過,空氣里還殘留著淡淡的甜香。
沈青梧敲了敲門,沒人應。她又敲了敲,還是沒動靜。
“月茹姐可能去菜市場了?!备舯谝粋€老太太探出頭,“你是?”
“警察,來找陳女士了解點情況?!鄙蚯辔喑鍪咀C件。
老太太打量她幾眼:“是為張建國的事吧?唉,好好的人,說沒就沒了。月茹也是命苦,前頭那個走了才幾年,現在張建國又……”
“張建國經常來這兒嗎?”
“偶爾吧?!崩咸珘旱吐曇?,“不過都是白天來,晚上不敢。陳家規矩大,寡婦門前是非多,月茹也注意著呢?!?/p>
“您知道他們倆是什么關系嗎?”
“這我可不好說。”老太太搖頭,“不過張建國對她挺好,修水管、搬重物都來幫忙。月茹一個人不容易,有個照應也是好事?!?/p>
沈青梧正要再問,突然聽見屋里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——像是椅子倒地的聲音。
“屋里有人?”她看向老太太。
“不會吧,我看著她出門的……”老太太也疑惑。
沈青梧又敲了敲門,提高聲音:“陳女士,我是沈青梧,麻煩開一下門。我知道你在里面。”
還是沒動靜。
她繞到房子側面,發現廚房的窗戶沒關嚴,留了條縫。透過縫隙,能看到廚房里一片狼藉——碗碟碎了一地,椅子倒在地上,像是有人掙扎過。
“陳女士!”沈青梧用力拍窗戶。
還是沒有回應。
她不再猶豫,掏出手機給小王打電話:“帶兩個人來陳月茹家,可能要強行進入,我懷疑屋里有情況。”
掛斷電話,她試著推窗戶。窗戶卡住了,但沒鎖死。她用力一推,窗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,終于推開了一條能容人通過的縫隙。
沈青梧翻窗進去,落地時踩到碎瓷片,發出清脆的響聲。廚房里很暗,只有窗簾縫隙透進一點光。她摸索著找到開關,按下去,燈沒亮。
停電了?還是故意關的?
她摸出隨身的小手電,照了照四周。除了打翻的碗碟,灶臺上還有半杯沒喝完的茶,茶還是溫的。
人剛走不久。
“陳女士?”她邊喊邊往客廳走。
客廳里也很亂。茶幾翻倒,沙發墊散落一地,電視遙控器摔碎了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墻上的照片——陳月茹和丈夫的結婚照,玻璃相框被砸碎了,照片上丈夫的臉被利器劃得亂七八糟。
沈青梧蹲下查看。劃痕很新,邊緣還有木屑。兇器應該是剪刀或者水果刀之類的。
她正要起身,突然聽見二樓傳來輕微的腳步聲。
很輕,很慢,像是怕被人發現。
沈青梧關掉手電,屏住呼吸,慢慢挪到樓梯口。樓梯是木制的,很舊,踩上去會響。她脫下鞋子,光腳往上走,每一步都小心翼翼。
二樓有三個房間。主臥門開著,次臥門關著,書房的門虛掩著。
腳步聲是從書房傳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