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幼獸求救，意外契約（第2頁）

聲音是從右前方傳來的。那里有一片特別茂密的藤蔓，墨綠色的藤條有手腕粗，互相絞纏成密不透風的網。而在藤網深處，隱約能看到一小團蠕動的黑影。

蘇清鳶握緊傘柄，緩步靠近。

離得近了才看清：那是一只通l漆黑的小獸，l型像只半大的貓，蜷縮在藤蔓交織的牢籠里。它渾身毛發(fā)凌亂，沾記泥漿和暗紅色的血污，最觸目驚心的是腹部——一道三寸長的傷口，皮肉外翻，邊緣不是正常的撕裂傷，而是泛著詭異的灰白色，絲絲縷縷的陰冷氣息正從傷口處往外冒。

小獸察覺到有人靠近，掙扎著抬起頭。

蘇清鳶對上了一雙眼睛。

金色的，瞳孔豎立，像兩枚融化的琥珀。那眼里記是痛苦和恐懼，可深處卻藏著一股不肯屈服的野性。它齜了齜牙，露出還沒長齊的乳牙，喉嚨里發(fā)出威脅的低吼——盡管那吼聲虛弱得幾乎聽不見。

而蘇清鳶的目光，落在了它的尾巴上。

不是一條。

是兩條。

雖然還很短小，毛茸茸的像兩個黑色毛球，但確確實實是從尾根處分叉出來的。其中一條尾巴的根部，有一圈暗紅色的環(huán)形花紋，像是天然胎記，又像是某種封印。

“這是……”她愣住。

“九尾玄狐的幼崽？”傘老的聲音帶著遲疑，“不對……氣息不像。等等，它腹部那傷口……”

蘇清鳶也注意到了。

傷口邊緣的灰白色，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周圍健康皮肉侵蝕。所過之處，毛發(fā)脫落，皮膚萎縮，像被什么東西抽干了生機。而那股陰冷的氣息，她總覺得在哪里感受過……

是了。

昨晚在村里，后山墳地突然刮起的那陣陰風。當時幾個守夜的老人說，那風“冷到骨頭縫里”，吹過后墳頭的草一夜枯黃。

和這傷口的氣息，一模一樣。

“是‘蝕靈煞氣’。”傘老沉聲道，“一種極為陰毒的術法殘留。中者靈力會被逐漸腐蝕，傷口無法自愈，最終全身靈力枯竭而亡。通常只有邪修或者……”

他忽然停住。

小獸似乎察覺到了蘇清鳶沒有惡意，眼里的敵意消退了些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哀求的嗚咽。它掙扎著想站起來，可腹部的傷口被藤蔓扯到，疼得渾身一顫，又軟軟倒了下去。

那雙金色的眼睛，直直望著蘇清鳶。

像是在說：救救我。

蘇清鳶站在原地，心里天人交戰(zhàn)。

救？她自已都一身麻煩，靈力所剩無幾，還要提防這崖底可能存在的其他危險。何況這小獸來歷不明，傷口透著邪性，誰知道救了會不會惹上更大的麻煩？

不救？

那雙眼睛還在望著她。清澈的，痛苦的，帶著小動物最本能的求生欲。

她想起自已被撿回村子那年，也是這么冷的天。瞎眼婆婆在河邊發(fā)現(xiàn)她時，她裹在濕透的襁褓里，凍得嘴唇發(fā)紫，連哭的力氣都沒有。婆婆把她抱回家，用最后一點米熬了粥湯，一口一口喂她。

“人啊，能活下來，都是老天爺給的機會。”婆婆后來常摸著她的頭說，“可機會給了，還得有人伸手接住才行。”

蘇清鳶閉了閉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