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清鳶閉了閉眼。
再睜開時,她已經蹲下身,右手握住一根較細的藤蔓,左手握住遮天傘,用傘尖小心地去割藤條。
藤蔓異常堅韌。傘尖雖利,但她靈力不足,割得很慢。足足半刻鐘,才在藤網上開出一個夠小獸鉆出的口子。
小獸沒有立刻出來。
它警惕地看著蘇清鳶,又看看她手中的傘,鼻子輕輕抽動。片刻后,似乎確認了什么,才拖著受傷的身子,一點點從藤網里挪出來。
剛一脫離藤蔓束縛,它就癱軟在地,腹部傷口又滲出血來。那血不是鮮紅色,而是暗紅近黑,帶著一股淡淡的腥甜味。
蘇清鳶從懷里摸出那個小玉瓶——空間里每日產出的三滴靈泉水,她出門前裝了一滴備用。本來是想萬一受傷時保命的。
她拔掉塞子,蹲到小獸身邊。
小獸立刻繃緊身l,喉嚨里又發出警告的低吼。
“別動?!碧K清鳶輕聲說,“這個……應該能幫你?!?/p>
她小心地將玉瓶傾斜,一滴乳白色的靈泉水滴落,精準地落在傷口最嚴重的部位。
“嗤——!”
泉水接觸傷口的瞬間,竟像熱油潑雪般發出響聲!那股灰白色的蝕靈煞氣瘋狂翻涌,試圖抵抗,可靈泉水中蘊含的生機之力更勝一籌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灰白色逼退、凈化!
小獸渾身劇顫,疼得發出尖銳的哀鳴,可它硬是沒躲,只是死死咬著牙,金色的眼睛里浮起一層水光。
十息之后。
傷口邊緣的灰白色徹底消失,露出健康的鮮紅色嫩肉。雖然傷口還在,但不再有陰冷氣息滲出,血也止住了。
小獸癱在地上,大口喘氣,渾身被汗水浸透的黑毛黏成一綹一綹。它抬起頭,看向蘇清鳶,眼神里的警惕終于徹底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柔軟的依賴。
然后,它讓了個讓蘇清鳶意想不到的動作——
它掙扎著撐起前肢,伸出粉色的舌頭,輕輕舔了舔蘇清鳶還沾著血污的手背。
觸感溫熱,帶著細小的倒刺。
緊接著,小獸額頭正中,突然浮現出一個淡金色的復雜符文!那符文一閃,化作兩道流光,一道沒入小獸眉心,一道直奔蘇清鳶額間!
“平等契約?!”傘老失聲,“它主動和你締結靈寵契約?!等等,這符文……”
蘇清鳶根本來不及反應。
那道流光鉆入眉心的剎那,她只覺得腦?!稗Z”的一聲,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打開了。無數模糊的、破碎的畫面閃過——漆黑的洞穴,閃爍的星辰,巨大的、遮天蔽日的獸影,還有一聲仿佛來自遠古的、悠長的嘆息……
畫面戛然而止。
她回過神,發現自已還蹲在原地,可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。
她能“聽”到小獸的心跳,能“感覺”到它此刻的疲憊和安心,甚至能隱約感知到它簡單的情緒:餓,疼,但更多的是……找到了歸宿的踏實。
而丹田處,那團混沌氣旋毫無征兆地膨脹了一圈!
煉氣期,二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