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第九區(qū)（第1頁）

第九區(qū)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安靜。

風從街道的破口灌入，把廢墟里的灰塵卷成一條白線。夏堇、阮初和聞敘在那條線的盡頭停下，腳下是裂開的石磚，裂縫里生著青苔。孩子牽著夏堇的手，指著前方一棟被藤蔓纏住的高樓問：“這里以前有人住嗎？”

“住過。”阮初看了看墻上斑駁的標語：“‘風行者第九區(qū)·清醒者自治點’。”她用終端掃了一下，能量反射極弱，“很久沒人維護了。”

“你覺得他們還在嗎？”聞敘問。

“如果他們真是清醒者，”夏堇說，“那就不會留下尸體。”

——

他們進入樓內(nèi)。樓道被風吹得輕輕作響，像有人在低聲說話。地面上散落著一些舊文件，還有幾只被拆開的風力模塊。阮初拾起一塊芯片，擦去灰塵，顯示屏上竟然還亮著一點光。

“這塊模塊在循環(huán)供電。”她調(diào)出信息流，屏幕閃爍幾下，浮出一句話：

“記錄：夢墜后第120日。風行者北組撤離。第九區(qū)維持本地風權(quán)節(jié)點至電量耗盡。”

聞敘沉默地看完，輕聲說：“他們沒有被夢吞，只是選擇了耗盡。”

夏堇抬頭望向頂層，“他們可能留下了更多東西。走，去屋頂。”

——

樓梯已經(jīng)塌了一半，他們花了十幾分鐘才爬到頂層。屋頂空曠，四周被風撕開的圍欄搖搖欲墜。中央豎著一根金屬桿，上面固定著風力發(fā)電的葉片，風吹過時發(fā)出清脆的嗡鳴。那聲音有節(jié)奏，像在報數(shù)。

阮初取出終端連上信號，屏幕上跳出一串波形。她皺眉道：“這是手動編碼的信號，不是風權(quán)系統(tǒng)自發(fā)的。”

“譯出來。”夏堇說。

幾秒后，譯文出現(xiàn)：

“第九區(qū)最后廣播：風行者不等于救贖者。

我們選擇留下，不是為了修復夢，而是守風。

若你聽到這段記錄，請別建城。

城是夢的形狀。”

聞敘念完那段話，長久沒出聲。孩子靠在欄桿邊問：“他們都走了嗎？”

“走了。”夏堇回答，“但風還在這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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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初巡視屋頂四周，發(fā)現(xiàn)角落里有個防水鐵柜。她撬開后，里面躺著幾本被鹽霧侵蝕的記錄冊，封面上印著“風權(quán)分區(qū)·第九檔”。她翻開第一頁，手一頓：“這是風權(quán)的日志。”

日志內(nèi)容斷斷續(xù)續(xù)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