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市醒著。
整片夜像一張被撕開口子的皮,痛風從缺口灌進來。
未眠者開始躁動,不是因為希望,而是因為痛逼著他們活著。
陸惟走在最前,腳步帶著金屬聲:
每一步,都是要打穿誰的骨似的。
阮初在隊尾,手穩、肩穩、瞳穩——
她的冷靜不是鎮定,是拒絕崩潰。
聞敘接在中間,捏著終端的指節泛白:
他在監控夢的動靜,也在監控自己的腦部過載風險。
夏堇居中偏前,走得像意識在推進現實。
清醒環紅光忽明忽暗,像心跳一樣不服管控。
“它在收束夢域殘體。”聞敘低聲說,“夢要縮回母核里加固自己。”
陸惟嗤笑:“怕我們。”
“是怕我們四個還活著。”阮初說。
夏堇沒有插話。
她傾聽城市的每一個痛點。
那些痛點聚在一起,
像一張看不見的地圖——
正指向某個中心。
城市中央的舊醫院。
夢病誕生地。
現實系統的“安眠實驗區”。
瓦片風順著走廊吹過,
吹起走廊墻上那張舊宣傳單:
「閉眼,安寧」
「交出你的痛」
陸惟撕下來,碾碎:
“安寧不配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