設(shè)備井里的空氣干燥得像能磨破皮膚。
四人順著鐵梯往下,金屬摩擦聲被厚墻吞掉,聽不見回響。
下到底時,是一條燈光斷裂的維修管道。
地面覆蓋著硬化灰塵,有腳印穿過,卻突然在某處消失。
聞敘盯著斷痕:“那是‘觀測者’的腳印。走到這里,它們就……不被記錄了。”
“不是消失。”
陸惟蹲下,指尖掠過鋼板邊緣的冷焊痕跡,
“是被刪掉。”
阮初取出一根粉筆樣的測試條,在腳印斷點后慢慢拖過。
測試條尾端的化學探針沒有變色。
“這里是無記域。”她判定。
“沒有視覺痕跡,也不會留下任何聲紋、微微震動、汗鹽殘留……連數(shù)據(jù)都拒絕記住我們。”
“夢不喜歡不可控的地方。”聞敘說,“所以會忽略它。”
夏堇沒有說話。
她在想:
——是什么存在,讓夢都選擇遺忘?
他們沿管道前行。
愈往下走,愈能感到某種靜謐的不自然——
像水被抽干以后仍然呈現(xiàn)波紋。
突然,一盞維修燈亮起。
只亮起這一盞。
在伸手不見指錯的黑暗里,光呈圓錐形落在地面。
圓錐中心放著一張舊式相片。
紙已卷邊、泛黃。
上面是一群人站在夢疫爆發(fā)前的某個會議室內(nèi)。
每個人都戴著同款神經(jīng)電極頭環(huán),
笑得像是在聽不到世界的呼喊。
背面寫著:
初期清醒者試驗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