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道盡頭出現一道出口,他們翻出后抵達倉儲區。
這里堆滿白色赦免倉,每一個倉都有一張靜止的人臉貼在玻璃面上。
他們不是在睡。
他們在被睡。
“這些都是被判定為‘危險清醒者’的人?”阮初低聲問。
聞敘沒有回答。他臉色比倉壁還白。
陸惟盯著一張貼在倉外的安眠告示牌:
「為減少痛苦,請放棄抵抗」
「睡眠,是最后的仁慈」
「人類不適合清醒」
他冷笑一聲:“夢替我們寫好了墓志銘。”
夏堇看著那些倉,眼神沒有憐憫,沒有憤怒,只有冷決:
不讓別人替她閉眼。
忽然,一只手猛地拍在玻璃內側。
阮初閃電般拔槍指向那個倉。
倉里的人睜開眼。
瞳孔放大,眼白里血絲密布。
他嘴唇開合,卻沒有聲音。
動作只有一個:求救。
陸惟貼近觀察,瞬間明白:
“夢把他的發聲切掉了。”
聞敘低聲:“他意識還在……但身體被睡過去了。”
夏堇握緊槍柄,想了片刻,將槍收回。
阮初愣了:“你不救?”
“救誰?”夏堇反問。
“我們連自己都還沒分清夢和醒。
貿然介入,只會讓他和我們一起被抹掉。”
這段話不是無情,
是理智在黑暗里活下來的溫度。
男人眼睛里閃出一絲破碎的失望,
卻也摻著一絲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