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吹了一整夜。
海沒有聲音。
但他們聽見了許多“詞”。
那不是人類語言。
更像空氣在重復一個被遺忘的記憶。
阮初起得最早。
她坐在鹽地上,聽那聲音一遍一遍地撞進耳膜——
每一次都像一段舊錄音帶倒帶的錯音。
終端的波形在屏幕上輕輕跳。
【風頻記錄:不規則】
【檢測到聲碼碎片:16】
她瞇起眼。
風里有笑,有哭,有人喊“不要”。
還有一聲極輕的“謝謝”。
“夢權沒死透。”聞敘在她身后說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“那這些是?”
“被風帶走的夢。”阮初抬起頭,目光冷靜,“我們刪不掉的部分,它替我們存下來了。”
上午,夏堇和陸惟修棚。
張弛在外頭支鐵棍,把從廢墟撿來的布條掛成防風簾。
陽光太亮,白得發疼。
“聽。”聞敘對他們比了個手勢。
風聲里,那些斷句再次出現。
“……授權……疼痛……合法……請保持……醒著……”
“它在模仿我們。”張弛皺眉。
“模仿是生物的自救。”夏堇說。
她抬頭看著天,光刺得她微微瞇眼,“它不想死,就會學著活。”
“那我們要不要阻止?”陸惟問。
“為什么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