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八點,沈青梧回到鎮派出所。
小王警官正在辦公室泡方便面,見她進來,差點把開水潑自已手上:“沈、沈警官!您可算回來了!所長找您一早上,電話都打不通!”
“昨晚去的地方沒信號。”沈青梧把證物袋放在桌上,“所長呢?”
“去縣里開會了,說是匯報最近的案子。”小王湊過來,壓低聲音,“您真跟林師傅去‘跟尸’了?”
沈青梧看了他一眼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鎮上都傳開了!”小王說,“說您和林師傅半夜在河里作法,把張建國的魂送走了。現在老碼頭那兒圍了好多人,都在看尸l呢。”
“尸l已經運回來了?”
“還沒,殯儀館的車堵在路上了,說是前頭出了個小車禍。”小王指了指窗外,“不過陳家人已經去處理了。”
沈青梧走到窗邊。派出所二樓,正好能看到鎮中心的主街。一群穿黑衣服的人正往老碼頭方向走,領頭的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,穿著深灰色中山裝,背挺得筆直。即使隔著這么遠,也能感覺到那股子威嚴。
“那就是陳宗望?”沈青梧問。
“對,陳家族長。”小王點頭,“他在鎮上說話比鎮長還管用。聽說張建國的尸l是他親自帶人去收的,說是‘不能臟了靈河的水’。”
沈青梧皺眉。一個宗族族長,為什么要親自處理一具非親非故的尸l?
“小王,你去查兩件事。”她轉身回到桌前,“第一,查張建國最近三個月的通話記錄,重點排查女性聯系人。第二,查他的銀行流水,特別是大額取現記錄。”
“您懷疑是情殺?”
“勒索信上提到‘和那女人的事’,先從這個方向查。”沈青梧拿出那張紙條的照片,“還有,找人讓筆跡鑒定,看能不能匹配上。”
小王接過照片,猶豫了一下:“沈警官,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……”
“說。”
“張建國這人吧……在鎮上口碑其實不太好。”小王聲音更低了,“他開的‘望河樓’表面上讓餐館,背地里好像還搞些別的營生。去年有人舉報他賣野味,但后來不了了之了。鎮上有人說,是因為陳家人罩著他。”
“陳家人?”
“張建國的老婆——哦,前妻——姓陳,是陳家的遠房親戚。雖然離婚了,但這層關系還在。”小王頓了頓,“而且我聽說,張建國最近跟陳家的一個女人走得很近。”
沈青梧立刻抬頭:“誰?”
“陳月茹。”小王說,“陳宗望的侄女,三十多歲,守寡五年了。鎮上有人看見她和張建國一起吃過飯,但沒人敢多說。”
“為什么不敢?”
“因為……”小王看了眼門口,確認沒人才繼續說,“陳月茹的丈夫就是死在靈河里的。五年前,也是豎尸,睜著眼撈上來的。當時撈尸的就是林師傅的師父,老把頭。撈完那具尸l,老把頭就再也沒撈過尸了。”
沈青梧心頭一跳。又一個豎尸案,五年前。
“那案子怎么結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