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腦子寄存處。】
姜瑞妍一直覺得,自已這十幾年的胎穿人生,整l可以打個四星好評。
扣掉的一星,主要扣在偶爾要穿著勒死人的禮服,端著假笑,出席各種名義上是慶祝,實際上是商業探底的財閥晚宴。
比如現在——她,姜瑞妍,中洲集團名義上的唯一繼承人,正試圖把自已縮成一團,隱匿在宴會廳那根足有三人合抱粗的孔雀石柱后面,祈禱著沒人發現這場生日宴主角的失蹤。
巨大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光芒,晃得人眼暈。空氣里,香檳的甜膩與各式高級香水味交織,醞釀出一種名為上流社會的馥郁。耳邊是交響樂團盡職盡責的現場演奏,還有那些賓客壓低聲音的談笑,每一句都可能暗藏機鋒。
“所以說,投胎真是門技術活。”她在心里默默吐槽,“技術好到直接空降終點線,偶爾也會懷念一下在跑道上喘氣的真實感啊。”
不過,對于她這種內向性格的i人來說,社交只會消耗她的能量。必要的發言環節一結束,她就趁賓客們不注意溜到了這個無人的角落,享受著難得的獨處時光。
就在她以為能安穩躲到宴會結束時,一個略微帶著刻意的甜膩女聲,穿透了音樂與嘈雜,忽地鉆進她的耳朵:
“唉,金嘆~這邊!”
金嘆?
姜瑞妍下意識地,像所有聽到自已可能熟悉名字的人一樣,順著聲音望了過去。
不遠處,一個穿著深藍色定制西裝的少年聞聲回頭。燈光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他利落的側臉輪廓,皮膚很白,鼻梁很高。他的身上,既有因從小養尊處優而自然流露的矜貴,又帶著幾分能讓涉世未深少女們深陷其中的憂郁感,形成一種獨特的魅力。
姜瑞妍這個位置選得刁鉆又隱蔽,不走近身后,根本無人察覺。她隱在暗處,看得津津有味——幾位容貌出挑的小姐正圍著那位花美男,殷勤的姿態格外惹眼。
只是金嘆……
這名字,怎么越想越覺得耳熟?
姜瑞妍感覺自已腦子里像是有什么塵封已久、甚至她自已都忘了何時上鎖的匣子,被硬生生撬開了一條縫隙。
不是那種“哦,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”的耳熟,很奇怪的,仿佛這個名字不應該這么突兀地出現在她真實的生活里。
她微微蹙眉,握著玻璃杯的指尖無意識地收緊了些。
“喲,我們今天的壽星公主,怎么一個人躲在這里觀察眾生相呢?思考宇宙的奧秘?”
一個帶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帶著熟悉的調侃。
姜瑞妍回頭,是她的表哥裴亦方,這次專門從z國飛來給她慶生,也算是她在這個世界里,少數能不用戴著面具交流的親人之一。
她沒好氣地飛過去一個白眼:“呼吸一下不被萬眾矚目的自由空氣,不行嗎?再說,什么公主,你當演迪士尼呢?”
裴亦方笑嘻嘻地湊近,很自然地順著她剛才的視線方向瞥了一眼,了然道:“哦——原來是在看他啊。”
姜瑞妍心頭微動,面上卻不動聲色:“誰?”
“還裝?”裴亦方用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,壓低聲音,“我都聽說了,帝國集團那個小兒子,金嘆。”
他一臉八卦,“剛才人家還帶著禮物去拜訪姨夫姨母,可惜你一下子就跑沒影了。對了,最近金家有意給他找個未婚妻,很多人都盯著那個位置呢……”
“帝國集團……小兒子……”姜瑞妍低聲重復著這幾個關鍵詞,那股莫名的熟悉感非但沒有消退,反而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汁,迅速暈染開來,越來越清晰。
“是啊,”裴亦方沒察覺到她的異樣,繼續道,“長得是不錯,身份也夠硬,就是這處境嘛……嘿嘿,有點微妙……不過這對我們家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兒,怎么樣,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?表哥幫你牽個線。”他調侃地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