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夜不再像夜。
它是通電的鐵皮,貼著所有清醒者的皮膚發(fā)麻。
城市廣播在尖叫,
未眠者在爭吵,
系統(tǒng)在封鎖,
母夢在下沉——
四人靜靜穿過這一切,像針穿過傷口。
張弛跟在最后,
肩膀緊到能卡斷自己的骨。
第一次,他意識到清醒不是狀態(tài),是敵對行為。
陸惟忽然停下,
把刀橫放在張弛面前:
“你確定要跟?”
不是問心
是問骨。
張弛沒避開刀鋒:
“我睡過,所以欠他們痛一場。”
陸惟露出滿意的冷笑:
“那你就記住:
我們沒有替罪羊。
每個人的恨都歸自己。”
說完,刀入鞘,步不停。
夏堇走在最前,
像能感到夢在地底咬地基。
她忽地停下。
前方黑暗里,有腳步聲逼近。
是裝備統(tǒng)一的人群——
帶著通訊耳麥、穿“安眠協(xié)助小隊”的制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