錄音棚深處的燈在風中輕輕晃了一下,
像某個神經剛剛痙攣。
未眠者們聚攏在角落,他們不發問,不求安慰,不期待保護。
他們只是睜著眼,因為一旦閉上,他們就會被夢收回。
陸惟靠在門后,警戒。
阮初檢查每一個未眠者的清醒環碎殘,改裝能改裝的、拔掉能拔掉的。
聞敘攤開一張從廢棄終端撬出的電路板,像外科醫生拼命救一具瀕死的電子尸體。
夏堇站在錄音臺前,望著那支老舊麥克風。
她的表情,看不見激情,看不見使命。
只有一個問題:
“我們為什么要爭奪話語權?”
聞敘抬頭:“你覺得夢憑什么統治聲音?”
夏堇:“因為它敢替你說話。”
她緩緩摘下自己的清醒環,擺在臺面上。
環面反射出她眼中的冷芒:
“我們說什么,它都聽見。
我們能說什么,它就決定。”
陸惟低聲:“那就讓它聽不懂。”
阮初:“或者讓它聽到錯誤的答案。”
夏堇慢慢地、非常克制地笑了一下。
“我們制造噪聲。”
那不是玩笑,不是技術手段。
是反權威的策略。
聞敘瞬間明白:
“你想讓清醒者的意識頻段失真,弄亂夢的捕捉系統。”
阮初皺眉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