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玄塵長老又撿人回來了……”
“這次是個小姑娘?看著不像有靈根啊。”
“噓,小聲點,長老的事你也敢議論?”
“可她這模樣……是凡間鬧饑荒了嗎?”
蘇清鳶低著頭,耳朵燒得發燙。她能感覺到那些目光,好奇的,審視的,輕蔑的,像針一樣扎在背上。她下意識地把吞吞抱緊了些,遮天傘也往懷里收了收。
“別理他們。”玄塵子頭也不回,聲音懶洋洋的,“修仙修得連人味兒都沒了,一個個眼高于頂,其實屁本事沒有。你以后離這些人遠點,免得被帶壞了。”
蘇清鳶沒吭聲,只默默跟上。
小徑拐了個彎,眼前豁然開朗。一片開闊的平臺上,建著幾排古樸的院落,白墻青瓦,院墻上爬記了開著淡紫色小花的藤蔓。平臺邊緣立著一塊巨石,上面龍飛鳳舞刻著三個大字:
【清心居】
“到了。”玄塵子停下腳步,沖院子里喊了一嗓子,“凌風!紫涵!出來接客——不是,接你們小師妹!”
院子里靜了一瞬。
然后,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。
先出來的是個青年。二十出頭,身形挺拔如松,穿著一身干凈的月白色道袍,袖口用銀線繡著簡單的云紋。五官端正,眉宇間帶著一股沉穩的書卷氣,修為……蘇清鳶看不透,只覺得深不可測。
他手里還拿著一卷書,顯然剛才正在閱讀。見到玄塵子,他無奈地嘆了口氣,躬身行禮:“師父。”
聲音溫和,像初春化開的溪水。
“這是你大師兄,凌風,筑基巔峰,離結丹只差一線。”玄塵子隨手一指,又沖院子里喊,“紫涵呢?又躲屋里搗鼓她那些毒蟲?”
“誰躲了!”
一個清脆的女聲從屋里傳來,帶著毫不掩飾的暴躁。緊接著,門被“哐”一聲推開,一個紅衣少女旋風般沖了出來。
是真的“紅”——火紅色的勁裝,袖口緊束,腰間掛著七八個顏色各異的錦囊,走起路來叮當作響。她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,眉眼明艷如盛夏驕陽,可此刻那雙漂亮的杏眼里全是不耐煩。
“老頭子你煩不煩!我剛把那爐‘七步倒’煉到關鍵時侯,火侯差一點就廢了!”她叉著腰,瞪著玄塵子,然后目光才落到蘇清鳶身上。
上下打量一圈。
眉毛挑得老高。
“這誰?你又從哪個犄角旮旯撿回來的拖油瓶?”她說話又快又脆,像炒豆子,“看這臟的,還有這只……這是狐貍?快死了吧?”
蘇清鳶抱著吞吞的手緊了緊。
凌風皺了皺眉:“紫涵,少說兩句。”他轉向蘇清鳶,聲音溫和下來,“姑娘莫怪,我師妹性子直,沒有惡意。師父既然帶你回來,便是與清玄宗有緣。我是凌風,這位是紫涵,不知姑娘如何稱呼?”
“蘇……蘇清鳶。”她小聲說。
“蘇師妹。”凌風點點頭,“師父,小師妹的住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