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望著被監控燈照亮的廣場,喉結上下動。
“他們不是怕夢,
他們怕夢里有人記著他們的名字。”
——禁睡,是要把名字隔絕。
第一波:公共場所封鎖
清晨,市場的攤位被驅散,
老人被強行從長椅上抬起,
孩子被拉出被窩,
學校像空殼,操場上的秋千空蕩蕩地搖。
自治會宣布配合安祺:“這是維護秩序的必要手段。”
口號被放大,成了洪流。
他們的面孔在新聞里被無數次重復,像被反復壓平的銅幣。
四人開始行動。
不是為了把人從路邊接回家,
而是要讓被抓去“審查”的人記住,他們曾被記得。
聞敘把幾個便攜式錄音設備藏在暗處,
每當無人機巡視經過,
他便把被驅趕者的名字同步上傳到匿名網格。
那些錄音里有哭聲、有罵聲、有斥責,也有靜靜地念名字的聲音。
他把它們做成了小小的“噪音炸彈”——放在人群里,像種子。
阮初和陸惟負責撤離路徑。
他們把路隔著光柱的地方切割成可走的縫,
把需要避開無人機的路線圖刻在每一張紙上,遞給還敢瞞著睡的人。
陸惟有一次在巷口俯身,對一個顫抖的年輕母親說:
“別讓他們把你兒子的名字變成白紙。
給我你兒子的名字,晚上我替你守著噩夢。”
女人哭了,把名字交到他手里。
陸惟像接過了欠條,緩緩點頭:
“債我收著。”
張弛帶著三個人沖進被封的托兒所,
那是他曾經去過的一個舊址。